大里餐厅:胡同里的云南味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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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不靠谱人生终于有了一个妒羡的目标——大里餐厅。 鼓楼一带的胡同是最见北京滋味的,虽然这滋味与破落户北京菜无关。随便一个广角镜头里,都有悠闲的大爷大妈在闲话家长,有低短的屋檐与破旧的双扇木门,见证着绵长岁月在这里雕刻下的斑斑驳驳,然而愈苍老愈时尚的流行悖论在这里得到了最佳诠释。 继私房菜之后,胡同餐馆在北京大行其道,PAPER的混搭,葡萄院的意式,还有迷宗型的细管儿胡同44号……这其中,经营云南菜的“大里庭院”颇具代表性。 大里,一个三赢的名字,既直接点题昭曰“云南菜”,又避免了直名“大理”的流俗,更另有意蕴在其中:里面大有可观。 作为一个味蕾主义者,我极度BS那类拿环境说事的餐厅,放着厨政大事不干,就知道整“意识流”。但在大里,环境却成为第一眼就俘获我心的因素,这大概得益于老北京四合院那浑然天成的气场:不论外面世界如何喧嚣,关上门自成天地。大里的主人,一个杭州女孩,吃遍世界各地,却因为喜欢这个院子,从一个匆匆而过的食客,升级为庭院的主人,放弃生命里其他的可能,专心打理不足300平方米的格局,她说这是赚钱买花戴。 大里的傍晚是最美的,华灯初上,一切半明半晦,昏黄的油灯、民族风格的桌布与摆饰、民初言情剧一样的家具,合力将我催眠,不自觉地试着遗忘,或者努力想起。我和同去的美女摄影师一同坐在院子里大发感慨:如果我也有这样一间院子,该怎么怎么着。 庭院里栽满了颇具热带风情的各种植物,巴西铁、凤尾竹、也门铁,还有一株老北京四合院必备的石榴树。美女老板说夜晚的时候,也门铁的香气格外袭人。 四合院是“忽悠”外国人的好地方——这瑰宝八国联军没毁成,他们的后辈享了大福,来此就餐的一半以上都是异国人种。但菜品却连中国人也照样“忽悠”得美滋滋的。 大里的云南菜非彼云南菜,前面还有两个字:新派。掌勺大厨是一位艺术家,曾经的雕塑家、设计师,身高且壮,恍然是现代山东武二哥,平日在家就喜欢捣饬厨艺,后来有了开餐厅的想法之后,与云南籍女友跑到云南大吃大喝几个月,回来就创出了一系列美妙菜肴。而最养眼的是他头上挽的那个发髻,穿上宽袍是仙风道骨,扎上白围裙就是人间烟火。 为了保证原汁原味,食材、调料大部分是从云南当地空运来京的,口味地道。主人与大厨虽均是行外人,但浸淫美食多年,早已是品鉴高手,对食物有自己的坚持:摒弃味精、赤酱、厚芡,只做最本味的菜。 香茅烤鱼是大里的招牌菜,虽然新菜式源源不断,但它自有自己的江湖地位。那香气倒也罢了,固然在饥饿的状态下简直可以拯救一个人的人生观,鱼肉之鲜嫩是美不胜收的。趁着老板娘充梅香招呼客人的时候,我和摄影师飞速地将其解决掉,且毫无愧色地面对归返的主人,还有一桌骨头。 傣味包烧,将牛肝菌(或是松茸、扇贝)加上辣椒、大蒜用竹叶包裹,放在炭火坑里焖烤,端上桌来,菌香、蒜香、竹叶香,众香国里最壮观啊。最不可错过的就是菇类菜肴。云南的蘑菇素来有名,地道的食材加上专心的烹饪,出来的味道可以用惊艳来形容。 庭院美食大多很低调,玩的是一副私房菜的范儿,大里尤其这样,没有菜牌,只有三种消费档次可选,而酒水是单算,由主人来安排你当天吃什么,你唯一有主动性的是决定时间、决定自己要花多少钱,告知自己的禁忌,没有停车位……这些毛病搁哪个临街的酒楼都玩不转,可是因为人家小众,人家的顾客趋之若骛,人家就不愁没地说理。 我就纳了闷了,这帮子吃客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?据说很多人知道大里,都是因为那张别致的定餐卡:按照火车票的格式,车次就是餐馆的地址,始发站是北京,终点站是大里,出发与到达的时间就是营业时间,EMAIL与订餐电话是防伪条型码,不过车况似乎不太好,只能提供新空调硬座。更据说,还真的有人打电话过来订火车票。 因为是庭院风格,主人希望营造的是居家氛围,服务非常随意,甚至不刻意要求服务员的专业素养有多高。但是很晚结束工作的时候,一向惜言的美女摄影师做出决定性总结:值得。 |